法智專題丨公司印章返還糾紛指引
?
公司的公章、證照等是公司獨立人格的象征，公司以此在日常經營過程中獨立對外承擔相應民事權利與義務，當公司證照被侵占后，應如何訴請返還？本文將對公司證照返還訴訟中涉及的問題進行指引。
?
?
公司證照返還糾紛的請求權基礎
《民法典》第二百三十五條 【返還原物請求權】無權占有不動產或者動產的，權利人可以請求返還原物。
《民法典》第二百六十九條 【法人財產權】營利法人對其不動產和動產依照法律、行政法規(guī)以及章程享有占有、使用、收益和處分的權利。
前述兩條法律規(guī)定是民事一般原則性規(guī)定，也是公司返還證照糾紛的請求權基礎。
管轄權的確定
在管轄權方面，公司證件返還之訴，在司法實務中，主要存在兩種觀點。 第一種觀點認為，公司證照返還糾紛區(qū)別于傳統(tǒng)的返還原物糾紛，并且最高人民法院《民事案件案由規(guī)定》也明確將該案由列在“與公司有關的糾紛”，所以對該類糾紛的管轄，應該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十六條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二十二條規(guī)定，即由公司住所地人民法院管轄。
第二種觀點認為，公司證照返還糾紛，本質上屬于侵權糾紛，應該適用侵權糾紛管轄權的規(guī)定，即《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十八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二十四條規(guī)定，由侵權行為地或者被告住所地人民法院管轄。
訴訟主體
原告：
１.公司作為起訴主體
在起訴書加蓋公章代表公司意思表示提起訴訟，證照作為公司財產，其權屬自然歸屬于公司，起訴狀加蓋公司公章，即代表了公司的意思表示。
當公章被被告控制時，起訴書上附有法定代表人簽名等能夠證明訴訟行為系公司的意思表示亦可。
２.清算組作為起訴主體
公司進入破產清算程序的，原公章的管理人員應當向清算組移交包括公章在內的公司證照，以便開展清算工作。
在公司清算期間，清算組一方面需要利用公章進行對外活動，另一方面也需要利用公章對公司的以往業(yè)務賬冊、文書等資料進行甄別、清理，以順利完成清算任務。因此，公章作為公司財產的一部分，清算組在清理公司資產的時候，有權利也有義務予以收回。
３.股東作為起訴主體（股東代表訴訟）
在正源公司與富彥斌公司證照返還糾紛一案中，最高人民法院裁定認為：股東代表訴訟適用于公司證照返還糾紛，但必須窮盡公司內部救濟途徑。
被告：
１.無權持有證照的法定代表人
案例中，無錫中院就認定了公司證照返還糾紛中法定代表人可以作為被告。
此時原告的擔任，可以通過股東會決議任免新的公司法定代表人或授權某一股東作為公司訴訟代理人以維權。
２.無權持有證照的法定代表人以外的董監(jiān)高人員
由于事先存在指定公司證照管理人的有效文件（管理人常常是董監(jiān)高人員），但是一旦文件失效或者證照管理人職務由于法律法規(guī)、公司章程、公司決議發(fā)生變化，其就無權繼續(xù)掌管和占有印章、證照。
３.無權持有證照的其他人員
在羅邦公司與吳宏偉公司證照返還糾紛一案中，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判決認為：承包人可以基于承包協(xié)議成為公司證照管理人，在相關合同履行完畢之后，公司有權要求原管理人（承包人）返還證照。
證據
公司證照返還之訴的證據，一般包括公司章程、股東會決議，被告持有公司證照的證據，以及被告非法侵占公司證照的證據等。
一般而言，作為原告的公司在兩種情況下僅承擔初步舉證責任：一是被告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因為法定代表人是被推定為公司證照、印章的占有人及使用人；二是公司有完整的印章保管規(guī)定及交接規(guī)則，可直接證明公司公章的合法保管人。
除了這兩種情形外，公司在起訴前須先固定證據（比如人證、錄音證據等等），即能夠證明公司印章在被告的保管占有之下。否則法院極有可能以原告證據無法證明公司公章在被告處，進而駁回原告公司的訴訟請求。
實務建議
公司證照返還糾紛，看似是一起簡單的民事糾紛，但實質上是公司內部治理中對控制權的爭奪，其中往往隱藏著巨大的公司利益，因此妥善保管公司證照就至關重要。在公司日常治理中，建議可以充分發(fā)揮公司章程的作用，在章程中對公司證照的保管、持有、出借手續(xù)、返還時間、變更證照的保管和持有手續(xù)等做出詳細、具體的約定，從而加強對公司證照的日常管理，也可避免公司在不得已發(fā)起公司證照返還之訴時陷入舉證不能的窘境。
在公司經營過程中，公司印章證照在人員之間流轉是常見的現象，但這無疑給公司對內管理與對外經營增加風險。考慮相關司法實踐的影響，為防范法律風險，建議：
一、通過公司章程、內部決議，明確印章證照保管主體?！豆痉ā肺磳τ≌伦C照保管主體做出規(guī)定，為公司自治留存了空間。在公司經營過程中，根據實際情況在章程和股東會決議、董事會決議等有效授權文件中對公司印章證照的保管主體、變更程序等作出規(guī)定，有助于避免公司內部爭議，防范公司印章證照風險。
二、制定并嚴格落實印章證照管理制度。公司印章證照爭議糾紛中還存在的爭議點是印章證照的下落，起訴要求印章證照返還首先要證明被告持有印章證照。同時，印章證照的移交及管理也涉及到相應的法律風險。因此，建議公司制定印章證照的管理規(guī)定并嚴格落實，如印章證照交接時應有交接手續(xù)，印章證照的使用應有相應的規(guī)范等。
三、防范并懲處非法搶奪印章證照行為。實踐中，一些公司發(fā)生了暴力搶奪印章證照的行為，這種非法行為具有社會危害性。建議在發(fā)生公司控制權爭議時，公司需加強印章證照的安全性，防范非法搶奪行為。一旦發(fā)生非法搶奪行為的，則應及時報警或提起訴訟，以便更好地保障公司合法權益。